第53章 进入地宫
当我们回到龙沙时,发现龙沙村外围有几个白教的人正在放哨。
豆芽放出竹青儿前去侦查,结果在村中只发现了葛驼子,却并未发现鬼人愁及其他几个白教护法的踪迹。我们当下猜测,很有可能是鬼人愁已经提前带人进入了地宫。
为了确认鬼人愁几人的踪迹,谢奎决定先带他的手下进村,向葛驼子探听鬼人愁等人的下落。如果他确认了鬼人愁等人已经进入地宫,便会立刻给我们发消息。到时我们可以立即冲进村中,先控制住地面上这些白教教徒,然后寻找进入地宫的入口去营救爷爷他们,以免夜长梦多。
当天下午,谢奎带着他的手下与竹青儿进了村,大约过了一个时辰,竹青儿从村中窜出来,为谢奎传来了消息——
我们得知鬼人愁果然等不及谢奎的到来,已经与魏友德一起带了大部分人先行进入了地宫,目前村里只有二十几个白教的教徒,主事的人是葛驼子。此外,谢奎也已经探听到,地宫的入口就在村中。根据他的描述,我了解到具体位置应该就是冯瞎子家的房后。
得知这个消息后,我与武镇当即决定强行攻入村中,与谢奎里应外合,先控制住葛驼子,然后马上进入地宫。
由于有谢奎做内应,我们攻进村中的行动极为顺利。
武镇杀死了葛驼子,并带人控制住了留在地面上的白教众人。
而后,我与豆芽急不可耐地决定先行一步,按照谢奎交代的地方,找了地宫的入口,闯了进去。
谢奎、白霁子等人本想与我们一同前往,但葛驼子临死时竟然在村中放出了陈瘸子封住的那个僵尸,于是众人只好先在外面拦住那头僵尸。
僵尸煞气滔天,并非寻常诡道术士可敌,不过幸好有黑锋与狗群在,黑狗血液中流露的烈阳之气对僵尸有一定的压制作用,这才使得两面陷入了短暂的僵持。
我与豆芽进入地宫后,发现这座地宫明显比此前囚困姜老鬼的那座要大上不少,我们沿着幽暗的甬道不断前行,一直走了很远都没能发现人迹。
对此,我心中开始浮现出不好的预感,按理来说魏友德与鬼人愁带了那么多人下来,这地宫中不应该这么静才对。想到这里,我愈发谨慎起来,前行的脚步也开始变得缓慢。
直到走到一个拐弯处,我才听拐角的另一头似乎有低低的说话声,一直静静跟在我身后的豆芽此时也突然伸手拉住我,示意我通道转角那头有人。
我停下脚,小心贴身在石壁上,仔细倾耳去听那人在说什么,可由于距离过远,我根本就无法听清。
我尝试着把耳朵紧紧贴在身体右侧的石壁上,这才隐约听到了一些对话。
“爹,您能听到我说话吗?我已经按照您说的,将白教的这些人给活祭了,现在他们的精气都已被我取得。只要吸收了这些精气,那您的魂魄就可以突破桎梏,进而长生不灭了——”那人说话的声音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兴奋,连带着最后几句的声音都大了不少。
尽管这人的声音通过石壁的传导发生了些许的变化,但那种独特且沙哑的音色却依旧令我瞬间猜到了这人是谁,他是魏友德。
可魏友德在与谁说话?
他称那个被他呼唤的人为爹?
我心中充满了疑惑,魏友德他爹不是那个叫魏红河的妖人吗?
根据蟒蛇夫妇的话来猜测,魏红河可能也是吕宰当年诱骗来为他搜集阴魂的傀儡,可这个人不是早在多年前便被关东的诡道中人灭杀了吗?如今魏友德为何还能在此呼唤此人,难道魏红河一直都没有死,或者仅仅是肉身消亡了?
除此之外,更令我心惊的是魏友德所说的内容,他竟然将包括鬼人愁在内的白教帮众全部活祭了!难怪那么多人下到地宫之中,而此刻地宫中却依旧如此静谧,原来那些人都已经死了。
即便只是想想白教众人被活祭的场景,都不免使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没想到这个魏友德竟然如此心狠手辣,为了复活他爹,居然设下如此大的骗局,将白教的一众教徒全部坑杀于此,并全部活祭化为最纯净的精气,目的只为了能让他爹的魂魄可以长久不衰。
仔细思考后,我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板直直窜上头顶,这人的手段着实令人毛骨悚然。
豆芽同样将耳朵贴在石壁上,她显然也听到了魏友德的话,此刻同样震惊地长大了嘴巴,一对长长的眼睫毛颤了又颤。
我暗自庆幸,幸亏谢奎并未及时赴约,不然他应该也会死在魏友德父子的阴谋之中。
我屏气凝神,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石壁上,继续去听那边的动静。
我听到石壁中传来一道更为沙哑阴翳的声音:“呵呵,都死了吗?”
“都死了,都变成了纯纯的精气。”魏友德兴奋地回答着, “大部分精气已经被我收集起来了,应该足够帮您脱离这该死的东西了!”
“哈哈哈,好,我的儿,这些年辛苦你了!”
那道凭空出现的声音听起来愈发让人感到刺耳,就像两个擦片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一样。
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魏红河了。
“爹,只要您能复活,不论干什么我都不觉得辛苦。”
“哈哈哈,是吗。”魏红河似乎很开心,“我的儿,不要急,我这就出来。”
听到这里,我心中一动,忙从身上掏出一面小铜镜,悄悄伸过去观察拐角那边的情形。
只见穿着黄袍的魏友德一只手拿着一个罗盘一般的东西,另一只手不断引导着一团极为纯净精气使之进入罗盘之中。随着精气的不断涌入,一股黑色的浓烟从罗盘中不断升腾而出,在魏友德身前慢慢凝聚成了一个人形——白衣,血瞳,灰发披散。
看到镜中反射的这一幕,我不仅蹙起了眉头。
这个魏红河竟然也是白衣血煞瞳,我心中不免一瞬间想起了魂飞魄散的梁姬。
魏红河浮现在魏友德的身前,口中不断发出一阵阵的怪笑,似乎得以脱离罗盘使他格外兴奋。
“我的儿,木帮那些杂碎你没有动吧?”
“没有。爹,我还未曾见过那些陷落入地下的木帮杂碎,我探查过了,很奇怪,他们并不在这里。”魏友德有些疑惑地回答着魏红河的问话。
魏红河笑道:“他们此刻应该被困在唯一真宫之中,没有开启的钥匙,是无法打开唯一真宫的。”
“唯一真宫,”魏友德喃喃念叨着,“爹,我一直好奇,您当时是如何使大地陷落的——”
“呵呵呵,我可没有本事能使大地陷落——”
“那——是还有人在帮您?我怎么不知道?”魏友德有些吃惊地望着魏红河。
魏红河没有回答魏友德的疑问,而是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用一双猩红的血瞳端详着魏友德,几息后,他突然又诡异地笑了:“我的儿,你要真的是我的儿该有多好——”
魏红河这句不着边际的话令魏友德脸上出现了一瞬错愕,但紧跟着那抹错愕就变成了充满不解的恐慌。
因为就在那毫无预兆的一瞬间,魏红河猛地向前伸出一双苍白的手,死死掐住了魏友德的脖子,直掐得他额头青筋暴起、双目暴凸。
“爹——您这是要做——什么?”由于无法呼吸,魏友德惊恐万分地看着魏红河,脸色变得紫红,已经难以呼吸的他勉强从口中挤出几个字。
“爹?”魏红河苍白的嘴角微微掀起,随后他的嘴慢慢裂开,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,他开始神经质一般地大笑起来,他一边大笑,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魏友德,“哈哈哈,你还真是蠢啊!你竟然真的以为我是你爹?哈哈哈哈——”
魏红河的这番话再次令魏友德苍老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震惊:“爹,您在说什么?”
“哈哈哈,我说我根本就不是你爹,你爹多年前就已经死了!还记得当年那个被张武他们那群老不死灭杀的尸傀吗,那才是你爹,哈哈哈哈——可怜的蠢货,那个才是你爹啊——”
魏友德眼中闪过一阵茫然,随后他瞪起眼,眼中充斥着大量的愤怒与惊疑。
“这个表情才对嘛。”魏红河轻嘲道。
魏友德木然地盯着眼前这个被他当做生父多年的魏红河,无法相信地喃喃道:“你在说什么?你到底在说什么!?”
“嘿嘿嘿,看在你为了帮我复活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上,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!你爹名叫王大柳,没有被我炼成尸傀之前是木帮的四当家。当年他抱着只有两三岁的你回乡探亲,我在路上偷袭了他,然后将他炼制成了妖尸,我本来是准备利用他四处收集阴魂的。但我如何也没想到,因为炼制他,我竟遭了天谴,导致我肉身崩碎!为了能继续留在阳间,我只能临时用槐木造了一副假身,栖居在内。这都是你爹杂碎害的。”说到这里,魏红河的血瞳渐渐充满冰冷,随后又神经质般地怪笑起来,“我本想杀了你来发泄我的愤怒,可我没有,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,我要把你养大,像你亲爹一样对你好,然后利用你帮我做事,再让你去对付那些所谓正道的杂碎。没想到啊,你跟你尸傀亲爹一样,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,不愧是我的乖儿子,啊哈哈哈——”